当人工智能成为硅谷的中心舞台时，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正在幕后浮现： 人工智能有着巨大的碳足迹。微软、谷歌和亚马逊等科技巨头已经做出大胆承诺，要在未来几年内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但他们将未来押注在上面的技术正使这些气候目标的实现变得越来越具有挑战性。
微软披露，自2020年以来，其碳排放量激增了近30%，这主要是由于建造和运营高能耗的数据中心需要为其人工智能雄心提供动力。谷歌报告称，与2019年相比，其排放量更是急剧增加了48%。这些趋势凸显了科技领域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与环境可持续性之间日益紧张的关系。
问题的根源在于人工智能对计算能力和电力的巨大需求。训练像 GPT-3 这样的大型语言模型，需要在庞大的数据中心中，由成千上万个全天候运行的专用芯片处理大量数据。人工智能模型一旦部署，每次查询或任务都会消耗大量能源。
"艾伦人工智能研究所（Allen Institute for AI）的研究员杰西-道奇（Jesse Dodge）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采访时解释说："一次对 ChatGPT 的查询所消耗的电量大约相当于点亮一个灯泡 20 分钟的电量。"因此，你可以想象，每天有数百万人使用这样的东西，加起来就是一笔非常大的电费"。
事实上，据高盛分析师称，一个典型的 ChatGPT 查询所需的电量几乎是标准谷歌搜索的十倍。随着人工智能功能的扩展和使用量的激增，其能源需求也在不断增加。高盛预计，到 2030 年，数据中心的耗电量将占全球总耗电量的 8%，而现在仅占 3%左右，这一巨大的增长主要是由人工智能驱动的。
科技行业的高用电量会影响地区电网，甚至影响化石燃料使用的决策。预计到 2030 年，弗吉尼亚州北部的数据中心运营商所需的电力将足以为 600 万户家庭供电。在一些地区，为了满足激增的电力需求，煤电厂的退役计划被推迟。
这使科技巨头们陷入困境，因为他们要在人工智能雄心与气候承诺之间寻求平衡。微软已承诺到 2030 年实现负碳排放，从大气中清除的碳要多于排放的碳。现在看来，这一目标越来越具有挑战性。最新的可持续发展报告承认，"随着我们进一步将人工智能整合到我们的产品中，由于能源需求的增加，减排可能会面临挑战"。
长期以来，谷歌一直标榜其通过碳抵消实现的碳中和状态。但在2023年，谷歌承认，由于排放量的增长，它不再 "保持运营碳中和"。该公司的目标仍然是到2030年实现净零排放，但称这个时间表 "充满挑战"。
人工智能开发领域的其他主要参与者，如 OpenAI，尚未披露任何排放数据，因此尚不清楚该行业对气候影响的全部范围。不过，微软和谷歌的趋势描绘了一幅令人担忧的图景。
"我们现在面临着生存危机。分布式人工智能研究所（Distributed AI Research Institute）的研究主管亚历克斯-汉纳（Alex Hanna）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采访时警告说："我们现在面临着一场生存危机，它被称为气候变化，而人工智能正明显地使情况变得更糟。
值得称赞的是，科技公司并没有忽视这个问题。他们正在大力投资可再生能源，探索更高效的芯片设计，并研究减少人工智能能源需求的方法。微软表示，它已经扩大了低功耗服务器状态的使用范围，使一些机器的能耗降低了 25%。谷歌正在设计数据中心，声称将实现零用水冷却。
然而，这些努力正被人工智能开发和部署的惊人速度所超越。从搜索引擎到生产力软件，再到社交媒体，各大科技公司都在竞相将人工智能整合到自己的产品线中。潜在的经济和竞争优势实在太大，不容忽视。
这让科技行业处于十字路口。公司必须想方设法大幅提高人工智能的能效，否则就有可能破坏其气候目标，并因其对环境的影响而面临越来越多的批评。监管机构和公众可能还需要努力解决人工智能应用的社会价值与其气候成本之间的难题。
未来几年将是决定人工智能是成为应对气候变化的有力工具，还是加速其可能帮助解决的问题的关键时期。目前，正如微软总裁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告诉彭博社的那样，该公司认为 "答案不是放慢人工智能的扩张速度，而是加快使其更加环保所需的工作"。时间会证明这种乐观是否有道理，或者是否需要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来调和人工智能的承诺与其环境代价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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